猫浔

在时间的孤岛里相遇

(盗乙 番外1-3)半夜遇见消失几年的前男友怎么办?


*ooc致歉,私设如山 *吴邪单人篇(正文1w4+)

*指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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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垃圾文笔 但 想要评论! 

希望大家喜欢。

本篇为吴邪视角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(三)强盗

1、

她从不问我隐瞒的生活。也许是不感兴趣吧,每每我因为那些事忽视她甚至失踪,她总是不问缘由的,只是偶尔有机会时,会叹气道:

“又没有时间啊——”

她的声音经过电波传来,有些失真的距离感恍惚间让人觉得遥不可及。我看着三叔的装备清单,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,犹豫再三还是只能斟酌着说:

“……我的错。”

彼时狰狞的真相已在重重迷雾后初露獠牙。而没有察觉到更深层的东西,我只把它当做一场新奇的冒险。大抵珍重之物的逝去都是这样猝不及防又无声无息的,一夕之间就以势不可挡之态全盘崩毁。这样蛮横又不可挽回的刺痛,才会让人学会后悔。

她的体贴。她的后退。她的在意。

什么都不用说。强盗抓住蛛丝低语道。什么都没有发生,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
坠毁。

我看着那条即将出海的船,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晰地看到前路诡谲的风波。而当我在匆忙之中未曾细想就登上驳船,真正漂在了无人烟的海上的时候,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未卜的前路,而是忽然想起没来得及给她打个报平安的电话。

接通电话的时候她会说什么呢,和上次一样吗?

“你这家伙!就算旅行去再远的地方也不能忘记报平安——我会担心啊!好好照顾自己!”

我思考了很久该如何回答,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。

那时候,她早不再给我打电话了。

一个普通女孩的人生中 有几年可以挥霍在等待一个不知去处的人身上?

  没有时间了。

“没有时间了。”

三叔这样说,阿宁这样说,潘子这样说,陈文锦这样说,王月半这样说,张起灵——这样说。

吴小佛爷不能继续平凡了。

我被时间驱赶着向前走,陈年旧事连带着她被我仓促地留在原地,连回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。

我松开手。

所以,怎么会有“每每”呢?

我合拢双手,手机传来微微发烫的温度,颇有分量的提醒我它的存在。

没有蝴蝶。

2、

阖上眼睛出神的时候,就能听到她的手机收到信息的叮咚声。

她不是会为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停滞不前的性格。

于是在意外碰到她时,我向窗外望去,看见她在人群中扬起的笑脸。

看上去还不错,喝了酒,稍微有些多,脸有点红,还可以清醒思考,但是还是不太安全——有朋友送她回家,两个人?嗯,还算有安全意识。很高兴,是刚从朋友的派对上回来吗?真好啊,看上去她过的很好。

真好啊。你过得开心。

我给那个早就被主人弃置的号码发送到。没有说出口的话更多,有遇到不顺利的事吗,需要帮忙吗,今天是庆祝什么事呢,可以告诉我吗?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,喝酒要适度啊。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被过去的事困宥,真的做的很好。已经忘记了吗?

我顿了顿,把这些话从心里删掉。最终动动手指,发送给那个号码的,依旧是“真好啊,你过得开心。”

有些话,只有吴邪可以说,吴小佛爷不可以。就像她要的,也只是她的吴邪而已。

亲手夺走她的吴邪的元凶,短暂的让位于吴邪的灵魂在过去的她耳边耳语。

已经忘记了吗?吴邪说。太好了。我说。

吴邪是不会希望她忘记自己的。但是我会。所以当她忽然回头和我对视的时候,吴邪的枯骨挣扎着在皮囊下嘶吼,而我所做的是摇起车窗,然后平静地说:

“回去。”

吴小佛爷松开手,任由吴邪的念念不舍摔落在地。

“回去。”吴邪喃喃。

“回去。”吴小佛爷说。

3、

漆黑的轿车融入黑夜,驶向吴山居。司机没有听懂回去的方向,我最终沉默走进去,随意静止在一把椅子上。银白的蛛丝从眼前飘过,她从背后搂住我的肩颈,狰狞的节肢伴着笑音抵住心脏。

若有若无的,幻觉的亲吻。蛛丝绞绕咽喉。我低头看了看,最后编辑到:

“再见。”

一切好像都在发生一瞬间。比如刺穿胸膛的尖矛,比如发送的消息从未读突然跳成已读,比如刹那间吴邪的心脏死灰复燃,然后在尖锐的嘶鸣声中破土而出,发出似哭似笑的呼喊。而我脑海中一片空白,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指已经悬在了通讯录的首位,差一点就要按下。

她的名字。她的声音。她的脸庞。

我缓慢的收回手指,用力捂住脸,那颗幼稚无知的心脏冠着过去的姓名疯狂地跳跃,怀揣着突然喷发的滚烫岩浆,刺激着人难以自制地勾起唇角,刺激着泪水夺眶而出,灼伤面庞。

在欢悦的窒息感中我扯掉领带,剧烈地喘息。

从前、从前。

有一个普通人。

他怯懦又普通,因为好奇误入了地狱的门。他看见刀山火海,他看见末路穷途。于是他穷极自己所能有的智慧,切断了垂下的蛛丝。

他怯懦又普通,仅有的这一点勇气、一点疯狂、一点奔涌不息的鲜血,都燃烧在这里。

他带着身后的恶跳进地狱,眼里映出汹涌的火焰。

“不许上去。”他呢喃。

那里有他在意的、爱的、为之挣扎的一切。投入地狱、染上恶的普通人,不准备回到那里去。

而神佛闭目,叹惋又一个执迷不悟的悲剧。

而这时,另一个人看到了他。很可惜,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。她没有神佛的伟力,没有没有蜘蛛的丝线,没有超出普通人界限的力量。在看到他之前,她就是一个平凡生活在人间的普通人。

于是普通人遮掩了身在地狱的事实。他不声不响,任由火焰灼烧,任由刀刃穿透躯壳,身边的哀嚎此起彼伏,他咬着牙,对她笑了笑。

“不,什么事都没有。”他说,“回去吧。”

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笑容,不言不语,他一度以为她要退却了。然而长久地等待后,她伸出了手。

“抱歉,我只是一个普通人。”她眼眸安静,“我没有神的力量,没有蜘蛛的丝。我只有一双手。”

“或许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将你拉上来。但我想,我可以阻止你继续下落。因为我有一双手。”

“这里有火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“这里有刀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“我不是纯然的善人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她说,“这些都没关系。”

“你想要上来吗?只要你想,我还有一双手。”

她的手越过人间与地狱的界限,穿过黄昏与黑夜,与他的手紧紧交握。闪亮的、晶莹的蜘蛛丝轻盈地从风中飘过,系住两人的手腕。

他向她身后望去,看见繁华的人间。他想起自己的名字,看到自己的样子。

手机铃声骤然响起。

4、

她是什么呢。

她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。我克制着自己呼吸。

她从来没有问过我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。泥泞之中,暗黑无光,骨血铺路——在裹挟之中个体的意愿无济于事。

于是她沉默着,凝视着,替我铭记着我不得不舍弃的东西。我的名字,我的样子,我的过去和来处,我的灵魂和归宿。她在我的过去长久存在,成为牢固的锚。那是一根纤细、柔软,风吹过就能拂断的细丝,系在她的腕上,飘飘摇摇地落下。从她上翘的唇角,从她顾盼神飞的眼眸,从她桃面飞扬的明光里。

它垂入地狱,传来渺远的笑音,一头倏忽垂坠入污泥,一头连着她的悲悯。

你是什么呢。

我闭上眼睛,想象着她的模样。她的唇会先如同亲吻地聚拢,轻轻一碰,然后拉成微笑的弧度,来衔接我断裂的人生。

她念到:

“——吴邪。”

我与人世连接的、最后的连线啊。

那个故事讲到:“强盗贪心不足。”

这里没有神,没有盘踞云端的蜘蛛。但这里有一个固执的记着吴邪的女孩。

我再不放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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